威尼斯是著名的水城,大家小时候读书都学过《威尼斯商人》的文章,对于威尼斯有一些了解,所以在童年的记忆中,威尼斯还是充满了神秘和向往的地方,下面给大家分享威尼斯详细的旅游攻略。
初来威尼斯这个城市,便让我觉得惊喜。
在来之前曾做过攻略,觉得这个城市应该是白鸽飞舞,游人成群,安静,清纯又有活力。我和大部分人一样,对威尼斯都有这样的误解,这样的误解一直持续到我第一眼见到圣马可广场的时候。
刚到威尼斯的第一天,我便冲着最富盛名的圣马可广场而去,当雄浑壮观的建筑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终于了解到,威尼斯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可人与安全。她更像罂粟一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让我着迷到不能自已,而且甘愿一步一步沦陷。
我想,威尼斯是知道自己的这种危险而又迷人的美丽的,她一定清楚。四角钟楼,教堂,壁画,甚至是广场上没有目的,横冲直撞的或白色,或黑色的鸽子,他们对于威尼斯的美丽也都是一清二楚的,这样的美丽不仅妖艳诱惑,而且帅气逼人。
广场东侧是圣马可教堂和四角钟楼,不同于山川的雄壮,也不同于宫殿的严肃,圣马可教堂处处透露出一种柔美。站在圣马可教堂中,抬头仰望圆弧形的屋顶,粘了黏土一般不再金黄的穹顶喻示了这座教堂的古老与神圣,那种迟钝而又生了锈一般的庄严就好像迟暮的教主手持权杖坐在初秋半黄古树下的姿态,慵懒而又权威,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而这种气场来源于它经年累月流传下来的信仰与礼仪。
就在我折服于她的魅力时朋友的一句话点醒了我:“你见过哪个天主教的大教堂这么明目张胆地运用拜占庭风格?”
这句话带给了我巨大的冲击,一种从头到脚的清凉洒下来,让我顿时醒悟又觉惊奇。其实她的魅力远远不止外表看起来这么肤浅,早在几千年以前,就有这种叛逆的血液在她身体里流动着,尽管千百年来她迎来了无尽的冲刷与风霜,那叛逆就如同酒精一样融进血液之中,在黑暗的时光中狂躁兴奋,抑制不住的颤抖。
西元332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迁都拜占庭为基督教分裂埋下了伏笔,后来基督教分裂成为东正教和天主教,拜占庭风格就是诞生于此时的东正教中,而天主教则沿袭了巴西利卡式风格。但圣马可天主教堂却采用了拜占庭风格,这无疑为她的叛逆和神秘更添一层迷雾。
有人说是受圣索菲亚教堂影响才会有如今的拜占庭风格天主教堂,也有人说14世纪的威尼斯是欧洲最繁荣的城市,她有骄傲的资本,偏爱拜占庭风格别人无可厚非。这样的说法也为后来圣马可教堂风格的转变提供了依据——16世纪的威尼斯由盛转衰,教堂中不得已添加了许多哥特式风格的装饰,后来经过文艺复兴的变迁才成就了如今的模样。
但我却认为不然,14世纪的威尼斯虽然强大,却不成熟,有着孩子王一样的幼稚与骄傲,她特立独行,她不落俗套。
拒绝千篇一律不正是我们的追求所在吗?可怖的是,我们没有反抗的勇气,却去嘲笑那些愿意改变的人。
威尼斯的改变与特立独行终于在15世纪败下阵来,而那时候的她仍旧是海上霸主,但终于从刁蛮任性的公主蜕变成为过尽千帆的女王,她端坐宝座之上,比我们都更加明白包容和接纳的含义,于是不断有哥特式的装饰被添加进了圣马可教堂之中。
但她一定还有所不舍与依恋,于是,她把圣马可教堂最初的样子镌刻在了高处,一抬头就是曾经的稚气未脱与离经叛道。
是的,曾经拜占庭风格的天主教堂不会因为有哥特式装饰风格的覆盖,和文艺复兴的挤压就变得面目可憎,因为不管曾经如何,那毕竟是她的人生,那些回忆不会被抹去,但却会……对,面目模糊。
只是模糊了而已。
纵览威尼斯风情当然要数四角钟楼了,站在钟楼上有一种站在威尼斯肩膀上面的感觉,扑面而来的不是水城的清新气味,而是密密麻麻的建筑如同朝拜者一样匍匐在钟楼脚下,谦卑却傲骨铮铮的王者之气。
蜿蜒的水巷,流动的港道,一艘艘贡多拉划破水面的旖旎,乘雾而来,这样蔚为壮观的景象却无不透露出一种柔情与浪漫。
那是威尼斯独有的温柔,这大概是碧波荡漾下的倩影唯一一次露出的娇羞,只有站在威尼斯的肩膀上才能看到的独特柔美。
十五世纪末期,威尼斯用红砖白瓦铺就了一条通天的灯塔,在无尽的黑暗中为旅人点亮一条归家的路,然而中世纪时期,却有无尽的幽灵被吊在这座灯塔之中,几百年过去了,那声声凄厉的嚎叫仍旧在午夜梦回时回荡在钟楼最深处的幽暗地域,叫嚣着当年的凄厉与惨绝人寰,但是任人来人往,他岿然不动。
终于在1902年的夏天,他倒下了,毫无预兆。七百多年的文明就这样摊开在世人面前,有人说是那些滞留在这里的亡灵终于带走了执念,这是一种阵亡,也是一种新生。
带走了前尘往事,留下了没有灵魂的废墟,十年后,废墟重铸成人,没有为人指路的责任,也没有负担罪恶的沉重,他宛如一个新生的婴儿,是全新的,纯洁的,自由的,在威尼斯这样一个细腻的城市里恣意生长。
如今,站在威尼斯钟楼上,他宛如一个向往着纯洁的狂放少年,远眺那一片莹白,雾蒙蒙的水汽飘散在远方,宛如少年心底飘渺的梦一样,踩上去便是一阵柔软的心跳。
这是一座相遇的城市,遇见陌生的人,遇见陌生的文化,遇见陌生的历史,遇见陌生的回忆。
我们每天都在进行着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记忆擦除,站在钟楼上,看着远方的山脉,一种隐隐约约的亲近感像浪花一样席卷而来,就好像很久以前我也来过这里一样。
我不禁问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也曾经来过这个灵气隽秀,华灯璀璨的小城?
是的。